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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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聲本來以為三年前的那天是兩人的重新開始，結果是徹底的結束。
那天李維維的生日宴會結束後，已經是傍晚，一大幫人從飯店裏出來，還要轉戰KTV。
一出門才發現，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，兩三片落下來，沾濕地面。
怕餘聲和沈依回家困難，江盡歡和李維維決定不繼續玩，直接送兩人回去。
餘聲帶著江盡歡之前故意給他買過的小頭盔，內心歡呼雀躍。
等到了她家樓下，等她表現出和好欲.望的時候，江盡歡毫不留情拒絕了和好的請求。
關系就是這麽破裂的。
從那以後，餘聲刪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，再也不從沈依或者李維維口中打聽有關他的一點消息。
直到昨天，他們在醫院碰見，這是三年多來唯一的交集。經過昨天晚上的“談話”以及一晚上的沈澱，餘聲覺得自己明白了江盡歡的意思——
比陌生人強點，想要再有聯系？
門都沒有！
餘聲在導醫那裏找到自己行李箱，趁著一大早蔣雯雯還沒開始輸液，她打車回家，洗完澡，帶了些換洗衣服又跑回醫院。
她背著一個超級大的包，因為來的匆忙，沒有紮頭發，散開到肩部下面一點的頭發有點濕潤。
到了病房門口，還沒等推門進去，聽見蔣雯雯正在裏面和另一個人談話，她以為是自己的某個七大姑八大姨。
結果進去之後，她見到了江盡歡的媽媽……和自己的媽媽……在開心的聊天？
？？？
初中的時候，餘聲和江盡歡還在同一個班級，周穎同曾經給江盡歡開過家長會，按理來說餘聲應該不記得才對，但是關鍵周穎同太年輕漂亮了。
記得開完家長會，餘聲還跑去傻兮兮問江盡歡：“那是你姐姐嗎？”
那次的家長會，餘正默和蔣雯雯都有課，所以沒見到。後來上高中，兩人分班，餘聲就再也沒看見過。
而現在，蔣雯雯和周穎同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，在醫院興奮的手拉手聊天是什麽意思？
餘聲背著包，有點遲緩的走進來。
蔣雯雯和江奶奶已經開始輸液，周穎同就坐在蔣雯雯病床旁邊的椅子上，兩人還手拉著手，都是滿臉笑容。
蔣雯雯看見餘聲進來，用眼神示意：“諾，我女兒來了。”
周穎同微笑著看過來，餘聲率先說話：“阿姨好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餘聲的錯覺，她感覺周穎同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深意，好似好往旁邊那人的身上瞄了一眼。
蔣雯雯和周穎同又開始聊天，話題集中在高中的誰誰誰怎麽樣了，誰誰誰竟然還沒結婚各種巴拉巴拉巴。
江盡歡離得稍遠，靠近窗子，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八.九歲的小姑娘，紮著兩個小辮子，還背著帶有白雪公主的卡通書包。
兩人都背對著她，看窗外的風景看的不知疲憊。
餘聲把包放下，坐在一旁玩手機，目光不住的往窗邊人身上瞄，隱隱約約記起來，以前江盡歡好像和她說過自己多了個小妹妹的事，不過她沒認真聽。
記憶中，江盡歡很寶貝他這個妹妹，有一段時間天天在她面前說我妹妹怎麽怎麽了，我妹妹……
餘聲莫名其妙心裏不舒服，和他鬧別扭，江盡歡知道原因後就很少在她面前提起了。
現在想想真是可笑，人家兄妹倆血濃於水又朝夕相處的，餘聲算得上什麽，可惜那時候餘聲無理取鬧，江盡歡也傻，什麽都依著她。
他要是現在回想起來，恐怕得後悔死。
“聲聲！”
蔣雯雯的聲音把餘聲拉出回憶，她這才發現江盡歡早就已經走到她面前了，穿好外套作勢出門。
“怎麽了？”餘聲倉促起身。
蔣雯雯稍微埋怨：“你這孩子，和你說了多少遍了，動不動傻呆呆的，鬧起來又比誰都瘋。”
沒等餘聲反駁，周穎同笑笑：“多可愛呀，我倒恨不得盡歡也活潑一些好。”
兩人又重新提起話題，誰誰誰孩子多大了，在哪裏上學，結沒結婚……
餘聲插不進話，扯扯身旁江盡歡的袖子：“現在什麽情況？”
江盡歡讓小妹妹自己去一邊玩，半拽著餘聲胳膊出去，一遍走一遍說：“他們以前是同學，好幾年沒聯系了，正巧在醫院碰見。”
江盡歡言簡意賅。
“那之前怎麽沒見她來過？”
聞言，江盡歡低頭好笑看她一眼，“你才剛回來兩天，去哪裏看。我妹妹在鎮裏上學，家裏不能沒人，今天周五放假，我媽才能帶她過來看看。”
“哦。”餘聲點點頭，又問：“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裏？”
江盡歡正下樓，聽到她又提問題，有些消耗耐心，他回過頭，無奈輕嘆口氣，小聲嘀咕了句：“哪來那麽多問題。”
餘聲沒聽清，跳下兩個臺階，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江盡歡搖頭，轉身繼續走，語速飛快，“你媽媽不是血壓高嘛，讓你跟我回家拿點降壓茶，每天喝一些，比西藥對身體的傷害小。所以要你接下來和我坐一個小時的公交，一起去拿茶。”
餘聲：“……明白了。”
她覺得江盡歡這幾年的變化真大，耐心變得很差，連幾句話都不願意和她說。本來還想問他現在做什麽工作，為什麽天天有時間呢，現在看來她還是默默閉嘴的好。
醫院附近就有公交站，沒走兩步就到，等的人很多，江盡歡站在她旁邊問她要不直接坐出租好了。
“很快就過來了，稍微等一會吧。”
“也行。”
餘聲頭發幹了，有點蓬松，她找了個皮圈，用手指抓了兩下，在腦後隨便紮了個馬尾，露出潔白的額頭和側臉。
餘聲感覺到江盡歡盯著自己看，扭頭發現果然如此，沖他笑一下，說道：“看我幹嘛？”
江盡歡不自覺跟著笑出來，指指她一邊的臉：“瘦了，更漂亮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餘聲有點臉紅，小時候她有點嬰兒肥，臉上看起來肉嘟嘟的，多可愛。
公交車過來，餘聲奮力上去，但前面有個人像是和她故意作對似的，一直擋著她，餘聲有點生氣。
還沒等做什麽，感覺自己褲兜裏面的手機往外動了一下，她立刻察覺到，回頭就看見一個帶鴨舌帽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後，江盡歡站在她側後方。
兩人手中一人拿著一半手機，手機是餘聲的。
四目相對，餘聲震驚，一把搶回手機，怒瞪鴨舌帽：“這是我的手機。”
鴨舌帽張張嘴，似乎想要辯駁一下，看到她身邊的江盡歡之後把話咽了下去，還有同樣沒上公交車的人指指點點，他把帽子壓得更低，走前多看了江盡歡一眼。
上一輛公交車因為臨時事件沒有坐上，餘聲坐在站牌旁邊的座椅上，心有餘悸。
她仰頭看看江盡歡，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。
記憶中他總是很瘦，到了高中個子才開始長高，高二的時候成了班級裏最高的男生。
他長得好看，皮膚白，學習也不差，大多數小女生都願意和他鬧著玩，而他的眼裏，只有餘聲。
幾年過去，江盡歡氣質越發沈穩，甚至還有了點小時候不沾邊的冷厲，剛剛盯著鴨舌帽的時候，眼神尤其冷。
餘聲一時感慨萬千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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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李維維的生日宴會結束後，已經是傍晚，一大幫人從飯店裏出來，還要轉戰KTV。
一出門才發現，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，兩三片落下來，沾濕地面。
怕餘聲和沈依回家困難，江盡歡和李維維決定不繼續玩，直接送兩人回去。
餘聲帶著江盡歡之前故意給他買過的小頭盔，內心歡呼雀躍。
等到了她家樓下，等她表現出和好欲.望的時候，江盡歡毫不留情拒絕了和好的請求。
關系就是這麽破裂的。
從那以後，餘聲刪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，再也不從沈依或者李維維口中打聽有關他的一點消息。
直到昨天，他們在醫院碰見，這是三年多來唯一的交集。經過昨天晚上的“談話”以及一晚上的沈澱，餘聲覺得自己明白了江盡歡的意思——
比陌生人強點，想要再有聯系？
門都沒有！
餘聲在導醫那裏找到自己行李箱，趁著一大早蔣雯雯還沒開始輸液，她打車回家，洗完澡，帶了些換洗衣服又跑回醫院。
她背著一個超級大的包，因為來的匆忙，沒有紮頭發，散開到肩部下面一點的頭發有點濕潤。
到了病房門口，還沒等推門進去，聽見蔣雯雯正在裏面和另一個人談話，她以為是自己的某個七大姑八大姨。
結果進去之後，她見到了江盡歡的媽媽……和自己的媽媽……在開心的聊天？
？？？
初中的時候，餘聲和江盡歡還在同一個班級，周穎同曾經給江盡歡開過家長會，按理來說餘聲應該不記得才對，但是關鍵周穎同太年輕漂亮了。
記得開完家長會，餘聲還跑去傻兮兮問江盡歡：“那是你姐姐嗎？”
那次的家長會，餘正默和蔣雯雯都有課，所以沒見到。後來上高中，兩人分班，餘聲就再也沒看見過。
而現在，蔣雯雯和周穎同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，在醫院興奮的手拉手聊天是什麽意思？
餘聲背著包，有點遲緩的走進來。
蔣雯雯和江奶奶已經開始輸液，周穎同就坐在蔣雯雯病床旁邊的椅子上，兩人還手拉著手，都是滿臉笑容。
蔣雯雯看見餘聲進來，用眼神示意：“諾，我女兒來了。”
周穎同微笑著看過來，餘聲率先說話：“阿姨好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餘聲的錯覺，她感覺周穎同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深意，好似好往旁邊那人的身上瞄了一眼。
蔣雯雯和周穎同又開始聊天，話題集中在高中的誰誰誰怎麽樣了，誰誰誰竟然還沒結婚各種巴拉巴拉巴。
江盡歡離得稍遠，靠近窗子，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八.九歲的小姑娘，紮著兩個小辮子，還背著帶有白雪公主的卡通書包。
兩人都背對著她，看窗外的風景看的不知疲憊。
餘聲把包放下，坐在一旁玩手機，目光不住的往窗邊人身上瞄，隱隱約約記起來，以前江盡歡好像和她說過自己多了個小妹妹的事，不過她沒認真聽。
記憶中，江盡歡很寶貝他這個妹妹，有一段時間天天在她面前說我妹妹怎麽怎麽了，我妹妹……
餘聲莫名其妙心裏不舒服，和他鬧別扭，江盡歡知道原因後就很少在她面前提起了。
現在想想真是可笑，人家兄妹倆血濃於水又朝夕相處的，餘聲算得上什麽，可惜那時候餘聲無理取鬧，江盡歡也傻，什麽都依著她。
他要是現在回想起來，恐怕得後悔死。
“聲聲！”
蔣雯雯的聲音把餘聲拉出回憶，她這才發現江盡歡早就已經走到她面前了，穿好外套作勢出門。
“怎麽了？”餘聲倉促起身。
蔣雯雯稍微埋怨：“你這孩子，和你說了多少遍了，動不動傻呆呆的，鬧起來又比誰都瘋。”
沒等餘聲反駁，周穎同笑笑：“多可愛呀，我倒恨不得盡歡也活潑一些好。”
兩人又重新提起話題，誰誰誰孩子多大了，在哪裏上學，結沒結婚……
餘聲插不進話，扯扯身旁江盡歡的袖子：“現在什麽情況？”
江盡歡讓小妹妹自己去一邊玩，半拽著餘聲胳膊出去，一遍走一遍說：“他們以前是同學，好幾年沒聯系了，正巧在醫院碰見。”
江盡歡言簡意賅。
“那之前怎麽沒見她來過？”
聞言，江盡歡低頭好笑看她一眼，“你才剛回來兩天，去哪裏看。我妹妹在鎮裏上學，家裏不能沒人，今天周五放假，我媽才能帶她過來看看。”
“哦。”餘聲點點頭，又問：“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裏？”
江盡歡正下樓，聽到她又提問題，有些消耗耐心，他回過頭，無奈輕嘆口氣，小聲嘀咕了句：“哪來那麽多問題。”
餘聲沒聽清，跳下兩個臺階，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江盡歡搖頭，轉身繼續走，語速飛快，“你媽媽不是血壓高嘛，讓你跟我回家拿點降壓茶，每天喝一些，比西藥對身體的傷害小。所以要你接下來和我坐一個小時的公交，一起去拿茶。”
餘聲：“……明白了。”
她覺得江盡歡這幾年的變化真大，耐心變得很差，連幾句話都不願意和她說。本來還想問他現在做什麽工作，為什麽天天有時間呢，現在看來她還是默默閉嘴的好。
醫院附近就有公交站，沒走兩步就到，等的人很多，江盡歡站在她旁邊問她要不直接坐出租好了。
“很快就過來了，稍微等一會吧。”
“也行。”
餘聲頭發幹了，有點蓬松，她找了個皮圈，用手指抓了兩下，在腦後隨便紮了個馬尾，露出潔白的額頭和側臉。
餘聲感覺到江盡歡盯著自己看，扭頭發現果然如此，沖他笑一下，說道：“看我幹嘛？”
江盡歡不自覺跟著笑出來，指指她一邊的臉：“瘦了，更漂亮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餘聲有點臉紅，小時候她有點嬰兒肥，臉上看起來肉嘟嘟的，多可愛。
公交車過來，餘聲奮力上去，但前面有個人像是和她故意作對似的，一直擋著她，餘聲有點生氣。
還沒等做什麽，感覺自己褲兜裏面的手機往外動了一下，她立刻察覺到，回頭就看見一個帶鴨舌帽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後，江盡歡站在她側後方。
兩人手中一人拿著一半手機，手機是餘聲的。
四目相對，餘聲震驚，一把搶回手機，怒瞪鴨舌帽：“這是我的手機。”
鴨舌帽張張嘴，似乎想要辯駁一下，看到她身邊的江盡歡之後把話咽了下去，還有同樣沒上公交車的人指指點點，他把帽子壓得更低，走前多看了江盡歡一眼。
上一輛公交車因為臨時事件沒有坐上，餘聲坐在站牌旁邊的座椅上，心有餘悸。
她仰頭看看江盡歡，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。
記憶中他總是很瘦，到了高中個子才開始長高，高二的時候成了班級裏最高的男生。
他長得好看，皮膚白，學習也不差，大多數小女生都願意和他鬧著玩，而他的眼裏，只有餘聲。
幾年過去，江盡歡氣質越發沈穩，甚至還有了點小時候不沾邊的冷厲，剛剛盯著鴨舌帽的時候，眼神尤其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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